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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遇校

  一,狼仔折翅

  「妈的,居然不让老子进!」

  狼仔一路叫骂着回来了,他那愤怒而又无辜的声音划破不安分的夜空,清晰地传进了我们这间老旧而凌乱的宿舍楼,让我们全体舍友狂笑不已。

  看来,一顿夜宵是逃不掉了……

  这是一九九九年九月初的某个夜里,我们这一群大一新生在自己刚搬进来的宿舍里议论着什幺。

  「你们知道吗?我们江大虽然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高校,但素以管理严格着称,男生可不能随便上女生的楼!」「怎幺会呢?」狼仔不相信地说道,「那把守女生宿舍大门的老婆,噢……不,老太婆又不是什幺饿鬼邪神,我进女生寝室,她总不至于把我吃了吧?」「你能进去,那才叫见鬼了呢!」狼仔之所以叫狼仔,是因为他常哼那首《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并且自号「老狼」,可是,虽然他来自东北,身材却不够彪肥,所以我们除他以外的全体七位舍友全体一致投了否决票,最后不顾他的反对,给他取了「狼仔」的别号。

  狼仔因为我们封了他这个外号,这几天巨感脸上无光,于是道:「我们打个赌怎幺样?」打赌?我们另外七个舍友当然马上来了兴趣:「怎幺打?」狼仔想了一下道:「要是我赢了,你们不能叫我狼仔,要叫我老狼!」「那输了呢?」「输了我就请大家吃一餐夜宵!」狼仔斩钉截铁地道。

  靠,赢了可以白吃输了不用掏钱,这样的好事,上哪找?

  于是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狼仔气宇轩昂地整装出发了。我们相约,不管用什幺手段,只要他能够混进我们对面的女生宿舍楼,并在任意一扇窗户前向我们招手,就算他赢了。

  狼仔信心百倍道,凭我老狼这纵横江湖二十年,噢,不对,是十九年零六个月的经验,就没有闯不过去的关口,马其诺防线都不在话下,区区一个老太婆何足挂齿!我一定会好好侦察一下女生宿舍的火力配置,掌握第一手资料,回来向大家汇报。

  众人当然道好。

  因为我们这幢男生宿舍「生来」得天独厚,正巧是在女生宿舍楼之后,所以睁眼就可以看到对面女生宿舍楼的窗户,可惜的是,英明的学校领导早已经料到大多数大学男生都有偷窥的不良习惯,因此防患于未然,居然舍得花钱给所有女生宿舍楼都装上了窗帘。而男生寝室却全体「赤裸」,让人感到这世界是多幺的不公平。

  不过到了晚上,仍然能看到对面楼里诸多苗条的身影在晃动,犹如皮影戏一般,这对我们这群刚刚跨入大学校门的男生来说,自然是一大快事,能朝夕看到女生的生活可比掏钱看电影还刺激,可惜没有透视功能,跟看打了马赛克的片子差不多。

  不过,既然狼仔愿意做侦察兵,我们自然是乐得高兴,即使输了吃不成夜宵,听他给我们讲讲我们从无目睹的女生宿舍情况也会同样爽快。

  虽然狼仔此行可能给我们带来丰富的物质享受与精神享受,可是我们在狼仔出征后还是全体一致通过,要是狼仔赢了,我们就叫他老狼,不过在中间要加上一个「色」字。

  可惜的是,狼仔看来没能得手,听他的骂声就可以知道结果如何了。

  虽然同样有点扫兴,可是听了他的骂声还是引起大家一阵狂笑。

  对了,趁狼仔还没有爬上我们这幢五层宿舍顶楼的时候,给各位介绍一下我的舍友。

  首先是棕熊,顾名思义,他当然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这个棕字,是因为他染了一头棕色的头发。

  老牛,此人憨厚老实,勤勤恳恳,可惜就是动作奇慢,简直如牛拖破车,所以这别号就顺利成章地落到了他的头上。

  接下去的是胖大海,一中药名,简称大胖。不过对于音乐有着永无止境的爱好,甚至连洗澡都会用他那深情高歌,大概是胖大海能润喉吧?

  他的口头禅是:「不要叫我大胖,叫我歌神吧,其实神也是人,只是做了人做不到的事,于是便成了神。」每次念完都会被我们狂殴……非洲人,此人长得很黑,而且还不是那种常见的古铜色,晚上如果不开灯仅靠月光就很难辨别他,于是被冠以此响亮的名字。

  至于小鸡,是因为个子比较可怜,虽然他强烈抗议,并且要与我们比试那玩艺儿,不过我们一致嗤之以鼻。

  接下来是我,书生,这是大家看我长得比较白,比较文弱的原因,其实大家在上本书《青春艳曲》中都知道,我并不文弱,而且还踢过足球呢。但是无论我怎幺抗辩,这弱小生物的外号还是落在了我的头上。

  最后是万事通,这是因为他什幺都能修理摆弄,并且消息灵通,情报准确,我们刚住进宿舍楼的这几天,他就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才华。

  好了,舍友介绍完了,狼仔也应该到了,我估摸着他现在就要踢门了。

  二,得啃鸡

  果然,话音刚落,门就「咚」地一声巨响被踢开了。

  按理,我们对这种破坏公共财物以及伤害我们听觉神经的行径是要强烈抗议的,但是,看在夜宵的份上,也就不与这头狼仔计较了。

  于是一起喊道:「欢迎回来,欢迎狼仔为我们提供今天的夜宵!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铩羽而归的狼仔苦笑道:「好吧,愿赌服输,各位想吃什幺,说吧。」「得啃鸡!」我们一起吼道。

  且慢,不是肯得基吗?NO,NO,NO,其实这是一家有侵权嫌疑的中国酒家,位置就在我们学校对面,据我们几日考察,此酒家味道不错,价格也能勉强凑合,一到晚上那是顾客盈门。

  「妈的!你们存心敲我竹杠啊!」狼仔又骂开了,但是看着我们七个人虎视眈眈的样子,只得垂头丧气道:「好吧,但愿我的钱还够。」众人大喜道:「这才像话嘛,钱不够我们可以借你。」于是一群人手舞足蹈下了楼,直奔校门而去。

  我们这所江南大学位于杭州旧高教园区的文二路,四面高校林立,有老杭大,浙江工业大学,浙江科技学院、杭州师范学院等五六所大学,稍远一点的玉泉,则是老浙大,因此附近的街道既充满商业气氛,又带着浓厚的文化氛围,店舖也拚命在如何吸引我们这群学子的目光上做足了文章。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便到了今晚我们斩狼的地方,虽然已近晚上九点,但「得啃鸡」依然灯红酒绿,顾客盈门。

  一进门,就见一位甜甜的女服务员笑脸相迎了上来,年纪大约和我们相仿,大概是附近的学生来这里打工的吧?

  找了个空位坐下,众人便每人分配点一两只菜,轮到狼仔时,狼仔摇着头苦笑道:「不点了不点了。」「不行,至少也要点一道菜!」众人一起吼道。

  「你们就杀了我吧,你们啃鸡,这个月我只能啃咸菜了。」尽管我们一路行来已经对狼仔灌输了很多新思想新观念,什幺钱财乃身外之物,用得越多赚得越多,放在那儿不动钱是会贬值的,有钱不用是龟孙子等等等等,可是狼仔依然愁眉苦脸,好不容易才点了个最便宜的菜。

  点完又咬咬牙道:「此仇不报非君子,你们看我,一定要攻进女生宿舍不可!」边说还边舞动着他的狼爪。

  众人哄笑道:「得了吧,今天被碰得头破血流还不够?现在的女生都学过防身术!」狼仔正色道:「我是认真的,你们想,好容易到了盼望已久的大学,眼看周围美女如云,如果连个女生宿舍都进不了,怎幺达到泡尽江南美女的宏伟目标?」「狼嘴里吐不出象牙!(狼是狗的亲家)」众人嘘道:「要不要再赌一次?」狼仔下意识地摸了摸钱包,退缩道:「那还是算了,我是狼仔,你们一头头都是贪得无厌的老狼!」「好了好了,」一直没有做声的棕熊举起筷子,对着服务员上来的第一道菜水晶蹄膀道:「闲话少说,大家吃,不够可以再点。」狼仔本来已经举起筷子,准备先下手为强,听了棕熊后面的话,连忙又放下道:「算了,最近我在减肥。」其余几个可不管他的话,一人夹住一个猪爪就啃起来。

  一桌上,除了狼仔以外,也就只有我与小鸡、老牛没有动手,小鸡与我一样,都说怕油腻,老牛则是应了他的外号,反应迟钝,下手晚了一步,盘子已经空了。

  这盘里一共只有四个猪蹄,动手晚的自然要落空了。

  大胖与非洲人、万事通他们只顾啃着自己的蹄膀顾不上出声,棕熊却大大咧咧一挥手道:「没有关系,让她们再上一盆!」说罢高声叫道:「服务员!」回头却看见狼仔的一脸苦瓜相,连忙道:「不要了,不要了。」漂亮的女服务员撇了撇嘴回去了。

  狼仔的脸色这才恢复正常。

  一行人中,棕熊、狼仔、非洲人喝的是烧酒,其余人都喝啤酒。

  好在「得啃鸡」很是照顾荷包不够鼓胀的学子,店里不供应高档酒,不然,狼仔恐怕要啃一年咸菜了。

  于是,众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海阔天空地聊起来。

  狼仔神秘地道:「你们知道吗?我之所以报考江南大学,就是因为听说江南多美女,所以特地来卧底的,今天我只是火力侦察,牛刀小试,来日就让你们见一见我的身手。江南大学可是出了名的美女学校,我非把我们学校的大小校花都追到手不可!」众人又哄笑起来,说你酒才喝了没几杯,就又在说大话了。

  不过看看周围,确实是花团锦簇,找不到一个丑女。

  大家纷纷表示不信,有那幺多如狼似虎的学哥们围追堵截,怕是校花早已名花有主,还能轮上你?

  狼仔又诡异地一笑,低声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听说我们校的校花是大二的,是个出了名的冰美人,不知有多少男生都折戟沉沙,无功而返,所以人家都不敢再去碰钉子了。」这狼仔消息还真是灵通,不知他是从哪儿搞到这幺重要的情报的,众人钦佩之余,又讪笑道:「你又有什幺把握可以追到她呢?」「我……」狼仔刚刚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目光直直地看着门的方向,仿佛被什幺吸引住了一般。

  三,校花光临

  众人正谈得高兴,忽见狼仔神色有异,顺着他的目光朝大门看去,却见门口进来一个女孩。

  我们一看,才知道狼仔为什幺会眼睛发直了。

  只见那女孩大约一米六五的个子,秀发披肩,一身蓝衣白裙,衬托出更为白皙的皮肤,虽然有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可是她的目光却是冷冷的,俨然不可侵犯的样子,要是像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到了她面前就会自惭形秽,不敢有冒失的举动了。

  我以前的女友童思诗林羽思等都是天下绝色,姐妹花也是清丽可人,但是这女孩却是与她们都不同,只要看到她一出场,大家立刻都忘记了自己原来在干什幺,齐刷刷地将目光射向她就知道了。

  狼仔紧张地低声喊道:「天哪,这这这就是我们江南大学的校花程妤婷!人家给我看,看,看过她的照片的。」确实是校花,我们一行人中除了我以外,都看呆了,就是曾经拥有过超一流美女 童思诗、林羽诗与姐妹花的我,此时也只有惊叹的份。除了相貌脸型不太一样以外,她的气质有点接近林羽诗,只是比林羽诗更加冷艳。

  我已经好久没有犯过老毛病了,但是,此时我的头又晕乎起来。

  我的朋友都知道,我这人一见美女头就发晕发痛,只不过最近好久没有碰到让我心动的美女了,所以原本以为自己对美女已经有了免疫力的我忽然发现,这个病只是潜伏起来了。

  至于我的那些号称阅遍天下美女的室友,此时更是呆呆的只有流口水的份。

  程妤婷却正眼也没有看那些发呆的菜鸟一下,她不经意地抖落印满一身的目光,迳自穿过人群,走到我们斜对面一张刚刚空出来的桌子旁坐下,轻轻叫了一声「服务员」。

  好像是为她准备一般,占据这张桌子的一对情侣刚刚离去,服务员才擦乾净,那些等座的新生们只顾着看她,竟然没有想到占座。

  程妤婷对服务员点点头,低声说了两个字,好像是说「照旧」。

  我有点明白过来,看来程妤婷是这家酒楼的常客。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激动。

  我们知道,现在的中国有钱人还不多,而且有自己特定的圈子,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就是接触到了,也根本无法交往,即使与你交往了,大概也不是女的,就算是女的,恐怕也只是恐龙级别的,就算不是恐龙,哪怕长得稍微年轻一点,不至于惨不忍睹的,也早已经名花有主,所以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你碰到,碰到了也没有可能爱上你。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总有例外,今天就让我们碰到一个。

  此时,服务员已经给程妤婷送上一小碟青青绿绿的东西,一杯透明液体,虽然隔着这幺远看不清楚,不过想来现在美女减肥成风,大概是黄瓜片和苏打水之类的东西吧。

  既然是这家酒店的常客,自然出身也是富贵之家,因为虽然这家酒店价格还算公道,但是在杭州城里如此繁华的地段,这房租费当然不菲,再看这装潢,所以一般月收入万元以下的白领阶层也是不可能经常光顾的,这程妤婷还是一个学生,能经常出入这种地方,家里肯定是有钱人。

  因此,那些学哥们至今还是无法追上她也是毫不奇怪的,像我们这种二流大学(虽然号称江南大学),有几个有钱的公子哥们能够配上她呢?

  只是有点奇怪,既然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为什幺会到这种地方来读书呢?

  这种事可以说是生活中绝对不可能有的。

  这时,屋里的声音才渐渐大了起来,人们都在窃窃私语,好像都在说什幺「校花」,男生自不待言,女生也在暗暗拿自己与对方相比。

  一位带着一个胖乎乎女孩一起进餐的男生被对方扭住耳朵,痛得杀猪般叫了起来。

  就是这样,也只转移了人们片刻注意力,那女孩见大家看,连忙松了手,装着为男友理头发的样子,然后付了账,拉起对方走了。

  于是大家马上将目光回到程妤婷身上来,这程妤婷却好像全然没有觉察到,只是自顾自的慢慢享用着面前的黄瓜清水,一边若有所思。

  此时我的七位仁兄,一个个都呆呆地瞪着程妤婷看,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美女似的,尤其不堪的是狼仔,傻傻的张着大嘴,口水正一条丝线一般往下挂落。

  不知是我喝醉了还是因为头晕,冥冥之中似乎看见程妤婷忽然朝我投来微微诧异一瞥,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再也没有看过来。

  我心里一阵悸动,难道号称江南大学冰美人的校花会对我另眼相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要是有万分之一可能的话,她也早已经落到那些狼一般的学哥们手里了。

  也许我是看花眼了吧,我使劲摇摇头,自嘲地笑笑,自顾自举起筷子,一个人慢慢悠悠地吃着对胃口的菜,一边暗暗感谢程妤婷,多亏了她,要不然饿狼面前,岂有完菜?

  一边吃一边心里暗自发笑,就你们这副德行还算见过美女?一个个口水都流到膝盖上了。

  不过让一个绝色美女看到我与这幺一大群白痴坐在一起,也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所以我还是尽到舍友的责任,轻轻打了身边的二位一下:「快把口水擦掉,不要有碍观瞻!」那两位仁兄--一位小鸡,一位非洲人--才猛地清醒过来,将馋液往肚里咽下,擦尽口水,然后又去推旁边的,直到大家都惊醒为止。

  「她不会抬头看我们吧?」棕熊尴尬地问。

  我皱了皱眉头,又摇摇头,十分尴尬。而在这时,却见对面的程妤婷真的抬起了头,对我投来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

  尽管不易被察觉,却没有逃过狼仔那双贼眼,他立刻激动得结结巴巴道:「她笑了,她向我们笑了!」一边说着,一边口水又像一根线一般地挂下来,口里兀自喃喃说着:「她笑了,她向我们笑了!」四,冒险打赌给校花敬酒

  好家伙,这一笑的杀伤性可真是异常巨大,战场上要是士兵们看到这幺一位美女,如此摄人魂魄的一笑,谁还想得起扣扳机?

  也难怪狼仔激动,因为既然是冰美人,自然是难得见她一笑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狼仔,也真是没有见过大世面,不就是一个微笑吗?如此不堪至于吗?

  于是用筷子敲着菜盘道:「吃菜吃菜,再不吃菜都凉了!」大家这才猛醒过来,狼仔犹自满脸通红,亢奋地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据说这程妤婷从来不笑的。」我道人家笑不笑关你们什幺事啊,真是少见多怪。

  棕熊举筷吃了几口又放下道:「对了星羽,我也没有看到你笑过,这幺漂亮的美女你也不动心?」「是啊,进校以来你一直闷闷不乐,难道是失恋了?」小鸡也在一旁起哄道。

  万事通越过非洲人的身子,低声对我道:「听说美女治疗失恋的效果最好,你为什幺不试一试?」「对啊,」众人起哄道:「过去给她敬酒吧,说不定人家那一笑就是对你的。」「就是,这幺好的机会,千万不要错过啊!」我木然听着舍友的怂恿,往事又历历出现在我的眼前。

  童思诗,林羽思,查铁丽,姐妹花,姐姐,顾晓菲,柯儿,刘婷婷,杨柳青,小惠,小红,何永莲,张妙婷……这些都是多幺好的女孩啊,现在她们又在哪儿呢?

  曾经沧海难为水,经历了这幺多沧桑的我,还敢爱吗?还能爱吗?

  要是不能,我有什幺资格去追女孩子,尤其是这位江南大学的校花?

  我茫然地看着大家,摇摇头道:「这幺无聊的事情,还是你们去做吧。」棕熊嗔怒道:「怎幺叫无聊呢?能追上我们学校的校花也是为我们寝室,我们班级乃至大一新生大大挣了个面子,这样伟大的事情你也不敢做?」我看着棕熊,又摇了摇头。

  就算是伟大,但是首先你要知道行不行,比如说你面前有一堵坚固的水泥墙挡住了你的去路,你明知它比你的头硬,你会将自己的脑袋往上面撞吗?

  一直不做声的老牛说话了:「算了,算了,换了你们也不敢的。」狼仔道:「那有什幺?我就敢!」停了一停,他低低地补充道:「就是人家看不上我。」「是啊,星羽,人家都已经向你笑了,你还不上,不是胆小鬼吧?」「想不到星羽竟然是个懦夫!」「谁说的?」我怒道:「我追女孩子的时候你们还穿开档裤呢?今天我就让你们瞧瞧,我到底敢不敢。」小鸡在一边推波助澜道:「好啊好啊,我们可以大饱眼福了。」我刚要说什幺,忽然想起有什幺不妥,妈的,我这不是上了当吗?

  在这幺多人面前,要想在短短一两分钟之内,攻破一个多少人绞尽脑汁都徒劳无功的女孩子的坚固堡垒,谈何容易--不,是比登天还难。

  算了,还是不要出丑吧。

  于是道:「我才不中你们的激将法呢,我又没有好处。」大家哄笑道:「不敢就是不敢,你想要什幺好处尽管说。」我头脑一时发热,就大声道:「好吧,那我们就打个赌。」「赌就赌,谁怕谁啊!」众人轰然道。

  只有狼仔怯怯道:「赌钱我可不参加,我没钱了。」棕熊安慰他道:「没关系,你的那份我先给你垫上,这样万无一失的赌局怎幺可以错过呢?」狼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我早开口道:「这次我们不赌钱。」「切!不赌钱还有什幺意思?!」众人失望道。

  我看着这一张张天真的面孔,他们与我一样,都是大学新生,但是与我不同的是,他们谁也没有我的经济实力,虽然我的钱也不算多,可那都是我自己赚来的(具体参见《青春艳曲》),所以,我赢了他们的钱,让他们一个个啃咸菜我又有什幺意思?

  于是道:「更正一下,我输了可以请你们到杭州城里任意一家高档菜馆吃一顿,你们要是输了……」说到这里,我有意停了一下,众人果然都急着道:「怎幺样?」「你们输了--也就是我赢了的话,我这一年的寝室打扫任务就全免了。」各位,我可不是好逸恶劳,这干活的事我也不是存心逃避,只是见我的这些室友们一个个不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而且连最简单的家务活都不会干,我这是锻炼他们。

  众人想想,这可是捡了一个大便宜,本来一个寝室八个人,轮流打扫寝室就不太好记,现在要是七个人的话,刚好每人一天,因此即使输了损失也可以忽略不计,而且他们又怎幺会输呢?

  想到全杭州最高级的酒家都在向自己招手,他们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于是一同爽快道:「没问题!只要你能敬上程妤婷一杯酒,就算你赢了。」妈的,这群恶狼,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可是事到如今,我也已经没有退路,于是一边思索着办法,一边喊道:「服务员!」服务员应声跑了过来。

  我对她说道:「给我拿个乾净杯子来。」

  服务员应声去了,众人催我道:「快啊,别拖延时间,一会儿人家走了。」远远望去,程妤婷面前的碟子确实已经差不多空了。

  五,意外结果

  这时我已被逼上梁山,只得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乾净杯子,倒上一杯葡萄酒,站起来向程妤婷所在的桌子走去。

  满屋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有的惊讶,有的好奇,更多的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去碰壁了,等着看好戏吧。

  从我们桌子到程妤婷面前也就十几步路,可是在我眼里却显得那幺远,还没有走到一半我就后悔了,可是这时已经不能回头,只得硬着头皮向前。

  再看程妤婷的神情,却是十分复杂,似笑非笑的样子,也不知道是鼓励还是制止,让我有点捉摸不透。

  本想后退,但是想到回去的话就要在杭城最好的酒家请这一群饿狼狠搓一顿,那少说也得几千块钱,于是心一横,死就死吧,大不了在这幺多人面前丢一回脸,况且还能锻炼自己呢。

  于是大大方方走过去,不假思索就将酒杯递过去道:「你好,我是大一新生星羽,初次见面,我想请你喝杯酒,可以吗?」我的手悬在了半空,虽然也许只有几秒钟,但我却觉得是那幺漫长。

  听到「星羽」二字,程妤婷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亮光,但稍纵即逝,依然静静地坐在那儿,脸上似笑非笑,也没有接我的酒杯,也没有拒绝,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起来。

  屋里面顿时静了下来,静得可以听到我自己与别人的一片怦怦心跳声。

  程妤婷静静地看了我好一会,才轻轻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可是追女孩子,光靠勇气是不够的。」尽管她的声音很轻,可是还是清晰地传到了屋里每一个角落,众人听到程妤婷的这句话,顿时鼓起掌来。

  当然不是为我,而是为程妤婷。

  我虽然已经久经沙场,此时也不由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真是自取其辱啊。

  明知对方是江南大学有名的冰美人,想这江大藏龙卧虎,有多少胆大皮厚之人,经过多少次攻坚战,游击战,运动战,麻雀战,前赴后继,至今犹未能得手,我怎幺能够指望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成傻子才会干的事呢?

  要不是在公众场合,大概还能有万分之一胜算吧?

  但对方还没有表示,我也不能就这幺将酒杯收回来。

  但希望是十分渺茫了,看来我这次糗定了。

  然而,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程妤婷看了我半晌,忽然做了一个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动作。

  她没有接我递给她的杯子,却从我身前另一只手上接过我自己的那只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先是呆住,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比刚才更加响亮的起哄与掌声!

  这一次,当然既是为了程妤婷,也是为了我!

  我也愣住,结结巴巴问道:「既,既然光凭勇气是不够的,你为什幺又喝了我的酒?」程妤婷示意我凑过去,在我耳边低低道:「因为你的气质与众不同,你是生面孔,肯定是刚到江南的大一新生,没有见过我,但是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其他人都眼睛直直的,只有你十分冷静,这让我感到有几分好奇。」原来这样,我恍然大悟。

  刚想说什幺,只听程妤婷高声叫道:「服务员!」服务员应声跑了过来。

  程妤婷在桌上扔下一张百元大钞,站起身,经过我身边,轻轻说了声:「不要傻站着,你不是赌赢了吗?你欠我一个人情,记得下次请我。」说罢将喝过的酒杯往我手里一塞,迳自翩然而去。

  我脑子里晕晕乎乎地还没有反应过来,迷迷糊糊拿着酒杯回到自己的桌前。

  我的舍友们已经将掌都鼓红了。

  棕熊一巴掌将我打坐在椅子上道:「好家伙,真有你的,这都行,真是为我们寝室挣了光啊!」「是啊,」小鸡也兴奋地道:「以后出去,只要一提你的名字,谁敢小看我们!」「是啊,以后打扫卫生洗厕所的事,我们包了。」大胖由衷地道。

  我呆呆地坐着,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清醒过来我总觉得,程妤婷的话里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好一会,才喃喃道:「我赢了?」

  狼仔两眼放光道:「当然是你赢了,我看我们还是拜你为大哥吧,以后好让你罩着我们。」「对,」棕熊也吼道:「我们以后全听你的,踏平江南大学!」我被吓了一大跳,这许佩玲的事情(见《青春艳曲》)还历历在目,我怎幺敢搞黑社会那一套?

  于是连忙道:「你们饶了我吧,我这付样子还能做大哥?」「这有什幺,大哥也不是天生的,做着做着就会了。」「算了算了,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学校了,去晚了校门就要关了。」我赶紧岔开道。

  果然,满屋子的人见好戏收场,一边高叫「服务员,」一边付完账,纷纷作鸟兽散了。

  轮到给我们结账,算下也不是太贵,八个人,吃了不到三百块。

  狼仔从兜里掏出被汗水与搓揉了不知多久而变得皱皱巴巴的三张百元大钞,怯怯地问道:「小姐,问一声,我不要找了,可不可以让我带走那个杯子?」服务员抿嘴一笑道:「那个啊,就送你吧。

  六,死水微澜

  之后,狼仔死活不要找零,说给服务员当小费了,此时「得啃鸡」里已经空无一人,于是连忙赶回学校去。

  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接近江南大学关门大吉的时间了。

  走在路上,大家开玩笑说狼仔是不是因为校花没追到,转移目标了?

  狼仔正色道:「难道江南大学除了一个校花就没别的美女了?我就不信,那服务员就不错。」可话是这幺说,却抱住那个杯子兀自就是一阵狂吻。

  众人笑问道:「你不会恋物癖吧?」狼仔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这是爱屋及乌。

  正说笑着,一辆小巧的自行车从我们身边掠过,车上苗条的身影回眸一笑,我们都惊呆了,这不就是刚才「得啃鸡」的那个漂亮服务员吗?

  狼仔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好半天才道:「靠,这个妞我泡定了,你们谁可以借我两百元吗?」「切!」众口一声地一起对他吼道。

  来到校门口,十一点刚过,堪堪赶上关门。

  按理学校寝室晚上十一点熄灯,但是因为天太热,而寝室里的电扇电源又是与照明电连在一起的,所以也就不拉闸了。

  那时,网络与电脑已经开始在年轻人中间普及开来,可学校规定,大一新生不许带电脑到学校,因此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只有侃大山了。

  这个时候,众人就一致要我坦白,校花程妤婷刚才偷偷跟我说了些什幺,是不是告诉了我什幺联络方法与暗号。

  我这才想起来,原来刚才我太紧张,没想起问程妤婷要她的电话号码,直到众人提及才想起。

  不过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亡羊补牢也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就将实情告诉了大家。

  可是这世界上的事情很怪,你骗人,就有人信,你说实话,却往往被当作骗人。

  这次也是这样,无论我怎幺解释,就是没人相信,程妤婷没有告诉我她的联系方法。

  我唯有苦笑而已。

  最后大家追问一阵,没有结果,也只好算了,因为明天就要军训,听说是魔鬼训练,所以要积蓄体力,早点睡。

  但是,尽管熄了灯,我还是难以立刻入睡。与程妤婷的第一次不那幺亲密接触竟然在我死水不澜的心中掀起一阵微微的波浪。

  早在初一暑假时,我就已经初次尝到了爱情的甜蜜,以后几年,更是将一大群美女——林羽思、童思诗、查铁丽,姐妹花,姐姐,顾晓菲,柯儿,刘婷婷,小惠,小红,何永莲,张妙婷……收到了自己帐下,现在曲终人散,虽然我还不满二十岁,就已经觉得自己已经阅尽人生沧桑,心已经老了。

  原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碰到令我心动的女孩,可是为什幺今天我的枯井般的心中,却是死水微澜?

  难道这心也跟九死还魂草一样,死去之后只要碰上水又活过来?不断地循环,就不停地死去活来?

  就这样辗转反侧,很久才朦胧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宿舍的门就被敲得山响。

  「起来了起来了,军训开始了!」

  本来按理在军营,那是应该吹起床号的,不过这是校园,又位于闹市区,今天是军训第一天,所以只得辛苦教官大人们挨着楼层一家一家地敲过去了。

  不过后来我们才得知,也没有什幺辛苦,因为他们每个人负责一层。

  杭州市区地方小,交通不便,军训只得在校园里进行了。

  我向来比较惊醒,所以一听到教官敲门,便一骨碌爬了起来,很快套上了那一身昨天领来(不过还是要自己掏钱,五十块,价格倒不贵)的橄榄绿,拿起杯子脸盆,冲向水房。在我身后,是小鸡与万事通。

  冲进水房一瞧,没想到我竟然是第一个,不过才相隔十几秒钟,里面已经挤满了呱拉呱拉的新生了。

  瞧他们那股兴奋劲!我暗自想道:等下就要你们好看了,到时候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这幢老式的寝室楼里住了四百多号学生,水房一层只有一间,水龙头就那幺一二十个,当然要抢了。不过学校已经开始在小和山征了地,开始造新校园,听说那边比这里大三十倍,到时我们就可以享受豪华公寓的贵族生活了。

  虽然我是第一个,这时也不得不与几个学友一起分享水龙头。

  等我洗漱完毕,回到宿舍,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老牛,本来动作就慢,这时还在慢条斯里地穿球鞋,另一个就是棕熊了,竟然还在呼呼大睡!

  我对老牛道:「你怎幺不叫他?」

  老牛慢慢悠悠道:「叫了,可是叫不醒!」

  说罢拿着盥洗用具摇摇头走了。

  我一听心那个急啊,军训期间,早上六点起床,六点半就得在操场集中,迟到是要挨罚的!

  于是爬到桌子上,在棕熊耳边大叫道:「起床了起床了!军训开始了!」谁知这棕熊竟然睡得死死的,还一个劲地打呼噜,根本没有反应!

  七,熊急跳床

  这时,刚刚进门的小鸡苦笑道:「别喊了,昨夜也不知道他在上面鼓捣些什幺,连东西都掉了下来,害得我几乎一宿没合眼!」我道:「那你今天跟他商量一下,跟他换个铺位吧。」小鸡苦笑道:「我昨天就已经跟他提了,谁知差点被他丢到门外去!」这样啊,我想想以小鸡的身材与棕熊相比,相差确实远远不止一个数量级。

  不过这时已经不能再耽搁了,我使劲揪着棕熊的耳朵对他又喊了几声,没有反应,我心生一计,也不是太响地说了一声:「哇,原来负责我们军训的是个漂亮的女教官啊!」「漂亮女教官?在哪?」棕熊顿时惊醒,猛地坐了起来,连整只老式的双人木头床都摇晃起来。

  看来这床要是让他折腾上一星期,非得散架不可。

  我又好气又好笑道:「漂亮女教官,你想得美啊!今天军训,离集合已经只剩十五分钟了,你看着办吧。」说罢走出门去。

  我得赶紧去食堂买早点了,时间已经耽搁了。

  在这同时,只听身后大叫一声,「嗵」的一响,地动山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地震了呢,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棕熊直接从床上跳到地上了。

  这狗急跳墙,熊急了就跳床啊。

  匆匆赶到食堂,挤在一大群人中间买了两份早点,边狼吞虎咽边往操场赶。

  一路上都是与我一般的新生,男的居多,此时也没有什幺绅士风度了,人手一份早点。边啃边赶路。不过到了操场一看,好家伙,真是壮观啊,我从来没有见过那幺多人在一起站着吃早点。

  但是更加让人慨叹的是还有更多的人在急匆匆赶过来,加入早点大军。

  女生们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也是正常的,女生还要梳妆打扮一下嘛。

  这也没办法,半个小时,从起床到集合,那幺多事,怎幺来得及啊。

  所以女生迟到能谅解。

  教官们自然都早已经到了,正在操场边巡梭,长得五大八粗,土里土气,一个个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副大兵模样,不过比新生们老成多了。

  六点半一到,教官们便摆出了一副威严的架势,吹响了集合哨,新生们乱哄哄的开始根据教官的指挥排队。

  之所以乱,不但是新生没有受过训练,更重要的是很多学生根本就没有赶到,尤其是女生。所以,尽管教官们拼命吹哨子也没用。

  这样乱了有十多分钟的样子,场上才开始安静下来,队伍也排列整齐了,整整二十个橄榄绿方阵,虽然还有学生匆匆忙忙赶来加入,但是总算还像个部队的样子了。

  为首的教官开始训话。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他没有说别的,而是道:「军人是祖国的卫士,需要有铁的纪律,同时也要爱护祖国的每一寸土地,你们看看自己,哪里像个军人,迟到、散漫不说,尤其是集合过程还在吃早饭,而且将包装物随意丢弃在地上,你们觉得,这是新一代大学生军人应有的品质吗?」众人迟疑了一下,彼此看了看,才稀稀拉拉回答:「不是。」教官严厉地道:「说响一点,我听不见!到底是不是?」「不是!」这下的回答整齐响亮多了。

  教官这才稍稍满意地点点头道:「给你们两分钟,把地上的垃圾捡干净,扔到垃圾筒里去,然后再集合!」学生一哄而散地去捡垃圾了,我虽然已经将包早点的塑料袋扔到了垃圾筒内,此时还是很卖力地捡了两只袋子跑去扔了。

  回来时经过教官身边,忽听对方一声厉喝:「站住!」我虽然没有思想准备,但是还是很冷静地回过头来,我又没有做什幺坏事,而且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

  不过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因为听说军训时被教官抓住了,要罚跑步或者站军姿俯卧撑什幺的,很惨的。

  却见那教官换了一副面孔,很和颜悦色地问我道:「你叫什幺名字?」「我?星羽。」教官颔首道:「很好,你去吧。」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回队列去了。

  虽然地上的垃圾很多,但是也挡不住这幺多人捡,很多人根本没拾到,因为有些人捷手先捉了,而且不止捡了一只,也有少数人,装模作样的晃悠着,看到垃圾也不捡。

  地上很快干净了,这次大家没有等待教官下令,就按照刚才队列重新排好,并且十分安静。

  但是这时还是不断有学生赶到,尤其是女生,我站的队列刚好在女生旁边,就听有人低低地在抱怨一个迟到的女生道:「你怎幺这幺晚才来?」那女生道:「我已经很快了,平时我至少要一个小时呢。」「你是参加军训,又不是去参加舞会。」「知道了,明天我早点起来还不行吗?」八,漂亮的厉害女生

  我微微转过脸去,却身子微微一震,只见那抱怨的女生细细的眉毛,一张诱人白净的瓜子脸,一对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虽然穿着千篇一律的橄榄绿军服,但是那军装仿佛就是为她量身裁制的一般,更加突出了她的柔媚。

  不过虽然她看上去很顺眼,脾气却不小,见我看她,眼睛一瞪道:「看什幺看!没见过女孩子啊!」我的天,难道漂亮女孩子都这幺厉害的吗?

  再说,尽管她确实长得很美,但是我的童思诗林羽诗她们也不比她们差。

  不过想起阿Q 曾经说过:「我们祖先,比你们阔多了。」也就不敢再与她辩解,灰溜溜的转过头去,看着正前方。

  非礼勿视。

  不过眼睛的余光还是扫到了那个被抱怨的女孩朝我投来抱歉的一瞥。

  不对,女人是老虎,少看为妙。

  看在她是女生,又长得这幺漂亮面上,就不跟她计较了。

  我们男生还是有肚量的。

  这样又等了几分钟,队伍才最后集合完毕。

  最后一个赶到的自然是棕熊了。

  为首教官见再没有人了,这才下令点名。

  还好,一个不差。

  然后才是真正的训话。

  自然都是些老生常谈,什幺军训的重要意义啦,军人的天责啦,我因为正在寻思着旁边的那位漂亮女「兵」的态度怎幺这幺凶,所以也没有听进去。

  反正大家都知道的,军训,别人怎幺你也怎幺,照做就是了,不用白白牺牲脑细胞。

  谁知就在这时,身后的狼仔突然推我道:「教官叫你呢,还不赶紧上去。」叫我,教官?有什幺事?我不知道说什幺好了,刚才教官的话我也没有听到,难道这教官有特异功能,在几千个人里面发现我没有注意听讲?

  只听这时教官又叫道:「星羽同学,出列!」

  我没有听到教官前面说些什幺,也就不知是吉是凶,我懵懵懂懂地走出队列去。

  身后是一片同情与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目光。

  当然已经管不了他们了,我按照教官的吩咐向后转,站在队列前面。

  听天由命吧。

  这时教官说了:「大家要向这位星羽同学学习,刚才我注意观察了,你们这幺多人吃早点,但是唯有这位星羽同学将包装袋扔进了垃圾筒,而且又另外捡了两只包装袋,这才是新时代军人大学生的品质……」原来是这事,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低下头,不敢迎接众人几千双聚焦的眼神。

  就这幺点小事,这教官真会小题大作,害我在这幺多人面前出丑。

  就听教官命令:「星羽同学入列!」

  我乖乖照做了。不过又偷偷向前看了一眼,说也奇怪,就在这幺多人的目光中,我一下子抓住了刚才那个骂我的女孩对我投来的惊鸿一瞥,其含义极其复杂,但却不像是仇恨或者厌恶,什幺意思呢?

  我也说不上来。

  连忙又低下头去,寻思我到底什幺地方得罪她了,她要这幺对我。

  想不起来。

  不过马上一惊,将思绪收了回来。

  不能再开小差了。

  就听教官正在借题发挥,教育大家要守纪律听指挥,作一个合格的军人大学生,顺利度过军训。

  最后教官宣布,从明天起,早点不得带到操场来吃,而且不得迟到,否则分别编入早点队与迟到队。

  这时,人群中一阵骚乱,发出满不在乎的哄笑。

  教官吹了一下哨子,严厉地说:「你们不要以为没有关系,要知道,被编入这两个队的,是要额外增加训练强度的!」「啊~~」人们发出一声惊叹。

  这次不敢小觑这位教官了。

  这时教官宣布道:「下面开始……」

  话刚说到一半,却见另一位教官模样的急急走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点点头,又对着大家宣布道:「刚才,据我们检查,这幺多大学生里面,竟然只有几个人整理床铺的!做了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现在,我命令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整理好床铺,然后回到这里集合!」众人「轰」的一声,刚要做鸟兽散,又听教官一声哨音。

  又怎幺了?这位教官事真多。

  不过还是乖乖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

  教官大声道:「做了军人就要服从命令,在我没有说解散之前,谁也不能动,知道了吗?」「知道了!」大家一起整齐地喊道。

  教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不准做别的事,整理好床铺立刻回来,今天上午军训时间为四小时,从所有人都回到这里集合完毕开始!」妈的,这教官还真有点法西斯,众人心里暗自骂着。

  九,野蛮训练

  经过这幺一通折腾,已经快九点了,大家终于排好队,开始下面的正式训练。

  这军训大家都经过,我也就不仔细描写了,免得耽误大家时间,反正是编队,报数,我不知道是荣幸还是倒霉,被委任为我们二团一营三连三排的排长。

  倒霉的是身为排长,我要身体力行,而且受到大家的监督,不能偷懒。

  幸运的同样是是身为排长,我有的时候可以偷一下懒,让士兵们干,我监督大家,合法偷懒。

  一个连三个教官,反正也不是本书的主要人物,也就不高兴描写了。

  接下来是跑步,围绕操场跑十圈。

  这一圈是四百米,十圈是四千米,跑下来大家已经累得不行了。

  虽然在中学大家都已经通过了五千米,但这集体跑步好像比自由跑累多了。

  而且现在虽然还只有早上十点多,但是正是九月初,大太阳底下比夏天一点也不差,大家身上都湿透了。

  于是休息十五分钟,但是不许离开操场。

  听到解散一声令下,大家也顾不得了,跑到操场边树荫下就纷纷躺下,也顾不上脏了。

  我刚好坐在棕熊身边,就听他恭恭敬敬叫了一声:「老大——不,排长,我刚才没有来得及吃早饭,实在饿得不行了,这人是铁饭是钢,你看可不可以请个假让我去补充一下?」我道你没有听见刚才教官宣布不准离开操场吗?

  棕熊骂了一声娘,样子极其沮丧。

  我从兜里掏出那份没吃的早点,偷偷塞了过去,道:「我这还有两个包子,你先对付一下吧。」棕熊眼冒绿光,看见早点就像见了他未来的媳妇,抱住就啃。

  不巧给大胖看见,他同样眼冒绿光,便对我道:「排长,早点还有吗?」我说没有了,你们早上动作就不能快点?

  大胖道我知道了,明天一定早点起床,可是我现在就饿得受不了了。

  于是又去求棕熊。

  棕熊使劲推开他道:「去去去,你这幺胖,体内脂肪跟骆驼有得一拼,饿几天估计死不了,正好减肥。」说罢连忙狼吞虎咽地将早点吞下肚去。

  我道棕熊我跟你商量个事。

  棕熊边咀嚼边颔首道:「只要你不让我将早点吐出来,什幺我都答应。」我便道:「小鸡说你在上铺他睡不着,想跟你调换一下。」棕熊看着我,半晌,才说:「原来为这事,你这人很讲义气,行,我听你的,晚上就调。」这时候哨子响了,训练又开始了。

  接下来是站军姿。

  大家都知道,站军姿很苦。

  在这毒辣秋阳底下站军姿,那是双重的苦。

  开始还能够承受,觉得只要不跑步,站会儿算什幺。不过一个小时站下来,就觉得这长时间站立应该列为满清十大酷刑之首。

  「军姿站到最高境界是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我站到最后的确有些飘飘然了,半天下来,我的肚子也已经饿得咕咕直叫,看来那些没吃早点的仁兄(至少有三分之一吧)自然更是够戗。

  加上口干得要命,这才想起来要带水来。休息的时候补点水就好了。

  看看四周,满目都是痛苦不堪的神色。

  可是现在才十一点多,这样下去要死人了……

  于是就有人央求我跟教官说说,今天训练的时间先到此为止,不够的时间晚上补。

  就听教官大声喝道:「站军姿时不准东张西望,不准说话!」却从身边女生队列中传出一个声音:「报告教官,我想上厕所!」哇,这个女生胆子可真大,脸皮也够厚的。

  声音也很耳熟,而且就在我身边,虽然不能转头看,但大概就是刚才迟到被埋怨的那位。

  男生们虽然没有说话,但心中一个个都暗暗窃喜,这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上厕所你总没话讲了吧?

  虽然厕所臭了点,可毕竟比这大太阳底下晒强多了,而且还能活动一下麻木得快抽筋了的腿脚,顺便对着便池骂几声教官。

  于是一个个在心里憋足了劲,只等教官一同意,就立刻马上如法炮制。

  谁知那教官却道:「不要以为我那幺好骗,在这太阳底下晒了几个小时,我就不信你能够拉得出来!」尽管又教官事先命令不得发出声音,但是大家还是「哗」地一下笑了,纷纷将目光投向我身边刚才说话的那个女生。

  我顺势也看了一眼,正如我刚才猜想的,就是那位迟到被埋怨的女生!

  只见她满脸通红,什幺话也说不出来!

  这教官可真够厉害的!

  不过他说的是没错,现在我们可是一身臭汗,体内缺水,想拉也拉不出了。

  大家都暗暗咋舌,再也不敢做出头鸟了。

  可是,在这大太阳底下,又渴又饿,大家可真受不了了。

  「星羽——排长,我快不行了。」小鸡低声苦叫道。

  「对啊,再不吃饭我可真要挂了……」大胖也在一旁哀求。

  十,为众请命

  只听教官又一次严厉地喝道:「谁在那里说话?」我灵机一动,乘势道:「报告教官,刚才有几个学生说他们天生胆小,晚上怕黑,所以请求将军训时间改为晚上,以培养他们的意志!」那教官一看是我,没有说话,想了想,跑去请示刚才训话的为首教官了。

  那为首的教官听了,远远地朝我看了一眼,与身边几位教官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便走到所有队伍前的一块石头上,大声宣布,因官兵要求,所以将上午的剩余训练时间与下午的时间一起,全部移到晚上,傍晚六点开始,到晚上十一点。

  希望大家下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准备迎接晚上的考验!

  又停了一停,才喝道:全体立正!——解散!

  众人轰地一声,上前七手八脚抬起我,向食堂走去。

  在众人头顶,我看见刚才的那位女生又一次用那漂亮的眼睛瞪了我一眼,对,是瞪。

  因为她眼睛实在太大了……

  到了饭堂,里面早已人声鼎沸。

  我端着饭菜刚在一张空桌面前坐下,大伙儿就一股脑儿围了过来,纷纷赞赏我今天的表现。

  大胖和小鸡异口同声道:「星羽老大,没有你的话今天大家可都真要挂了。」狼仔大声附和道:「对啊,老大就是老大,跟着你没错!」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我却皱了皱眉头,这狼仔怎幺又来了?

  想起风光上海滩一时的黑道大姐大许佩玲的悲惨下场,我不禁打了个寒栗,正色道:「以后谁也不许提什幺老大,不然我翻脸了!」关于这事,《青春艳曲》中有详细描写,许佩玲因组织黑社会性质的团体,并容留、组织、强迫妇女卖淫、打架斗殴,致人死伤,欺行霸市,收保护费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后被改判无期徒刑,最后减到十五年。

  狼仔看了我的脸色一下,才不情愿地道:「是,老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吃着吃着,小鸡忽然悄悄对我使了个眼色,道:「你看!」我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吃剩一大半的盘子,从我们身边经过,也不正眼看我们,而我却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这不正是刚才那个厉害女生吗?

  我总觉得这个女生怪怪的,好像天生跟我有仇似的。

  狼仔在她身后做了个鬼脸,然后对我道:「对了,老——不,星羽,你能不能收服这妞?这可是新一届校花的有力竞争者。」我看了看四周,低声骂道:「你正经点好不好?我们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泡妞的。」狼仔做了个鬼脸道:「知道知道,老——星羽,书要读,妞也要泡,这叫读书泡妞两不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嘛。」这狼嘴里吐不出象牙,跟这种人还有什幺好说的?

  我不禁想起自己在初高中所作的荒唐事,那时我何尝不是这幺想的?自己以为能够摆平一切,而且似乎也得计于一时,可是结果呢?还不是到了这个学校?

  想到此,我不禁朝他苦笑了一下。

  想玩弄生活的,必定会被生活说玩弄,这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泡妞泡多了,书肯定是读不好的,当然,要是适度泡妞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

  不过,我总是有点想不通,我刚才不就是看了她一眼吗?不至于对我这幺凶吧,按理说,这样的事情里面一定有隐情,可是,我才刚刚到这个学校,也没有跟人打过什幺交道,所以我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老老实实做人,不去招谁惹谁,也不意外与人冲突,比如将汤撒在别人衣服上之类,和这位仁妹更是没有照过面,怎幺会这样?

  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算了,还是别想吧,这女生最麻烦,惹不起躲得起,以后见了她绕着走还不行吗?

  我边想边吃,很快将面前的食物消灭完了,抬头看看众人,都还只吃了一半不到呢。大家都诧异地看着我,小鸡赞叹道:「老大就是老大,吃饭都比别人快。」话音刚落,头上早已经挨了一下子:「对你说不要叫老大了,老大这两个字要放在心里!」小鸡一看是棕熊,自然乖乖闭上了嘴。

  这棕熊,闹了半天还是要认我做大哥,我也实在没有精力跟他们争了,只好对他们苦笑了一下,端起盘子先走了。

  走到门口,将盆子放进专门的箱子里,回到寝室,倒头就睡。

  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见了漂亮女生头就晕乎胀痛,过后就很累,只想睡觉,好像只有在睡梦中才能摆脱她们。

  刚刚睡着,却又被吵醒了,原来是其他人回来了,棕熊正忙着与小鸡调换床铺呢,这棕熊倒是说话算话,小鸡当然对我更是感激不尽。

  众人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棕熊一倒下,呼噜立刻打得山响,我却再也睡不着。

  脑子里就像放电影一样,不禁就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来。

  十一,美女杀手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信,我在初高中的时候可是风光一时,身边美女如云,佳丽满怀,也算是享尽了人生的美好事物。但正所谓乐极生悲,泰极否来,到头来风流云散,吃尽苦头,高考更是考得一塌胡涂,让我这个原来稳笃定进清华的高才生最后沦落到这个二流大学,与狼仔这班人为伍,真是悲哀。

  本来,按照我的分数还是勉强可以挤进重点大学如浙江大学之类的,可是中国的国情大家也知道,人多嘛!就算挤进了名牌大学,也没有什幺好专业,还不如退而求其次。

  虽然过去年少气盛,也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了不少文章,但由于情变,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写文章了,名声如浮云,过了也只是明日黄花,过眼烟云。

  我只有下决心,远离麻烦的根源——女孩子,好好读它四年书,到头来考研或者出国,干一番轰轰烈烈事业。

  想到此,我从枕头下拿出书,静静地看起来。

  虽然教科书还没有发,不过我已经事先找了一些我们专业的参考书,先熟悉一下。

  这大学生正是发育期间,比较喜欢睡觉,尤其现在是暑天,天气燥热,除了睡觉也没有什幺可干。

  我看了一个多小时书,这才有点困意,于是便去赴周公的约,迷迷糊糊一觉醒来,却见大家都已经起床,正在忙着穿衣——看这样子,显然是要出门。

  刚才看我睡着,大家也就轻手轻脚,此时见我醒了,便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网吧。

  一九九九之年,正是网络兴起狂潮的时候,一般的年轻人,很少有不被如此新鲜事物所迷上的,只是在高中阶段,大家被家长老师管得很紧,也没有太多的机会。现在上了大学,就好像鸟儿放飞蓝天,鱼儿归游大海,都想好好玩一玩,好补补过去的缺憾与损失。

  不过当时学校规定,大一新生不得带电脑,所以没有办法,只好将购买电脑的时间推到大二了,电脑这玩意儿折旧很快,买来一年不用,明年的配置就落后了,升级既花钱又比不上新装的,所以只能上网吧了。

  经过万事通的侦察,学校附近一站路以内开了好几家网吧,可以随意挑选。

  当时网游还没有兴起,去网吧做的最多的也就是聊聊刚刚兴起的OICQ,打打单机版游戏,我觉得这有点太浪费时间,于是就对大家道:「你们去吧,我还想看一会儿书。」狼仔道:「哎呀,又没有正式上课,以后有你看的,走吧,大家一起。」棕熊、万事通他们也都极力相邀,我盛情难却,只好穿上衣服,又带了一个包,里面放上几本书,与众人一道出了门。

  我们学校自然也有自己的计算机房,上网费比外面便宜,不过据万事通说,机子暴卡,打开一个网页要好半天,根本无法冲浪,还是去校外吧。

  众人自然都同意,只有狼仔犹豫了一下,便也随了大流。

  我们这所学校虽然名气不大,但也算是老牌学府了,校园内到处是巨木参天,浓荫遍地,所以虽然处在闹市区,但却是难得的阴凉。

  至于校园里,因为老生还没有来报到,所以除了几个爱漂亮的新生美眉,穿上清凉的裙裤外,基本都是橄榄绿,说实在的,不是我们不想换,只是晚上还得军训,肯定一身臭汗,而且已经累得半死,谁也不愿意多洗衣服,女生也不例外。

  狼仔看着这情景,感叹道:「真希望这军训早日结束,可以大饱眼福一场,现在这个样子,跟进了和尚庙差不多。」大伙儿对狼仔的话纷纷表示赞同,毕竟,那些穿了军装还分外俊俏的女生实在是少之又少。

  于是大家又开起我的玩笑来,说我真是个美女杀手,除了程妤婷外,那个漂亮女生肯定对我也有意思,因为大抵女孩子要是对一个人很凶,那肯定看上对方了,我苦笑道:「我们以前根本就没有见过面,怎幺可能呢?」一直没有开口的非洲人这时插话道:「你们信不信有一见钟情的事?反正我信。」众人纷纷点头。

  我也说不过他们,便道:「好吧,我也没有精力跟你们争,一见钟情,走着瞧吧。」说着,就来到校外,大家就猛看招牌。

  与所有的大学周边一样,这里也开满了网吧,不过因为杭州市区的店面太贵,所以无一例外地都开在了楼上,我们一行人进了一家「玩转天下」网吧,各自找了台机子,便悠闲得上起网来。

  狼仔就坐在我身边,这时悄悄对我说道:「老……星羽,你可以借我点钱吗?

  我怕我的钱不够。」

  我想想因为天热,所以自己也只带了一张五十块的,便道:「没事,你的账等下我来付吧。」狼仔喜出望外道:「那多谢了,钱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我点点头道:「以后再说,先上网吧。」十二,兔吻

  狼仔再不多说,管自己玩游戏去了。至于其余的人,更是各玩各的,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我也赶紧办自己的事,现在上网费这幺贵,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于是便开机上网,首先打开新浪网页,这是我最先登陆的网站,也是我最常去的地方。

  看了看邮箱,回了几封信,捡感兴趣的新闻看了一会儿,好像没有什幺事情了,便进入军棋游戏室,下起棋来。

  我的军棋水平虽然不敢说天下第一,但也是没有碰到过什幺敌手,过去很难找到对手,就连上海、北京与天津的工人俱乐部我也去下过,可是尽管这些地方的象棋围棋水平很高,军棋却不行,那些号称中国第一的高手碰到我就被打了个稀里哗啦,甚至还有人认为我会特异功能,透视眼呢。

  这没有对手天下无敌的感觉极其痛苦,所以我下军棋真是瘾头极大,现在有了网络,就不怕了,全世界的人都在你面前,对手不愁到处找也找不到了。

  今天我下得特别顺,原来我的比分大约是八比一,也就是十盘里面能胜八盘,今天却一连赢了十几盘,直杀得对手因为怕影响自己的积分,不再愿意跟我下为止。

  却见一边狼仔正与几个美眉头像的网友聊得火热,不禁想起因为自己不怎幺聊天,所以 上没几个女孩,但还是有几位聊得来的,便也打开,不过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上线。至于另外找,也没有这幺大的劲头,现在网上的人太无聊了。

  看看室友们,一个个都玩得热火朝天,哪里管得上我。

  当年的网络远没有今天这幺丰富多彩,上网速度又慢,有时一个网页打开要老半天,所以有的时候也是比较无聊的。

  于是兴趣索然,索性将电脑关了,便走到收银员小姐面前(当时还是人工计费)将账结了,接着又给狼仔加买了两个钟,跟他打了个招呼,说我先回去了,你的钟我已经给你买了,还有两个小时,不要忘了。

  狼仔游戏正到紧要关头,头也不回地道:「行,行,你先走,多谢了。」我看没事了,便先回学校去。

  回到校园,想想到寝室里也没事,连个说话的人也找不到,不如到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找个地方看书吧。

  想到这里,便一个人在校园里溜达起来。

  我们学校也算是老学校了,有几十年历史,所以环境绿化还是比较好的,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走在下面几乎晒不到太阳。

  但是,虽然我们学校的树木很多,但草地较少,因为老校区,空地十分紧张,而且也还没有怎幺受到不伦不类的西方风气的影响,但是学生学习就比较挤了。

  不过在树林中间,还是有一块小小草地,四面绿树掩映,环境十分清幽,要是学校正式开学后,这里一定挤满苦读的学子,但是现在却如同一位寂寞处子,养在深闺无人识。

  人的心情与行动也是会受到环境影响的,要是旁边都是苦读的学子,你自然也会想到看书,要是边上挤满了狂欢的人群,试问有几个人能够看得进书去?

  所以,我虽然带了书,但是也不想拿出来看,于是找了一块树荫躺下,将手垫在脑后当枕头,看着蓝天白云发起呆来。

  时日已近下午五点,虽然太阳还远远没有下山,但是草地上凉风习习,很是爽快,不觉遐思千里,于是就看见顾晓菲、童思诗、林羽诗、姐姐……一行人微笑着向我走来。

  我连忙跑上去问道:「你们都去哪儿了,让我好想你们。」众女孩也不说话,就是微微笑着,轻轻摸着我的脸。

  这是怎幺回事?这幺长时间没有见面,怎幺反而显得生分了?怎幺的也得说句话吧?

  可是不管我怎幺与她们讲话,她们都不回答,只是笑着摸着我,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我有点纳闷,这不是在作梦吧?可是梦里怎幺会有这幺蓝的天啊?再说这人我都看得真真切切,似乎还能感受到她们的抚摸呢。

  不过说来也怪,我却摸不到他们。

  于是大急,急出一身冷汗,就醒了。

  确实有人在摸我——不,是吻我的脸!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就在眼前,吓了一跳,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以为遇上什幺野兽了,连忙坐起来,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小小的兔子,全身洁白,毛茸茸的,就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说不定是将我这身绿军服当成草了。

  不过,就算将衣服当成草,也不会吻我的脸吧。

  再说,在这城里,除了耗子与色狼,已经没有什幺野生动物了,怎幺会无缘无故地跑出一只小白兔来呢?

  这只小白兔还真可爱啊,只见它一点也不怕陌生,一个劲地往我身边拱,还不时抬头看看我,我心里一动,就把它捧了起来,对它说道:「小白兔,你从哪儿来啊?」正说着,就见一双皓白似雪的赤足出现在我的身边。

  十三,大坏蛋

  看到身边莫名其妙出来一双皓白赤足,我不禁蓦然一惊,眼光不自觉的就顺着小腿往上看。

  因为猝不及防,所以我也就没有觉得有什幺不妥,等到目光到了对方的胸部,省悟过来已经迟了。

  就听「啪」地一声,头上挨了一下子。

  不用说也是用书打的。

  虽然不是很痛,但我却是十分狼狈。

  「有你这幺看女孩子的吗?大坏蛋!」

  听这熟悉的声音,我就知道这下糗大了。

  抬起头,果见程妤婷一脸怒容地站在我面前。

  「昨天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呢,谁知你与他们一样,也不是什幺好东西!」说罢小心翼翼地从我手里捧过那只可爱的小兔,一边走一边怜爱地用手轻轻抚着小兔,嘴里道:「哦,哦,可怜的小兔兔,我们不要理那个大坏蛋!」原来这只兔子是她的啊,我又好气又好笑,我怎幺就成了大坏蛋了?我好端端坐在那里,身边突然出现一双脚,当然是从下往上看罗。

  当然,这个样子看女孩子是有点唐突。

  想想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我也不敢说自己就不是对方口里所说的那种「大坏蛋」。

  再看程妤婷,早已一个人捧着小兔走到远远的树荫底下,将小兔放在身边草地上,然后说了几句什幺,听不真切,好像是「不要跑……大坏蛋……」什幺的。

  唉,我这人,经常被人冤枉,反正也习惯了。

  这时,程妤婷已经不再管我,躺在草地上,看起书来,她的身边,撑着一把花伞,就像一朵彩云,彩云下,有书,一只小兔子,还有一双鞋。

  原来她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刚才我睡着了不知道。

  看着这幺美丽的一道风景,我真恨手头没有相机,不能把她们记录下来。

  但是为了怕再次引起误会,我便不再欣赏风景,而是也拿出书看了起来。

  不知为什幺,那只可爱的小兔似乎与我特别有缘分,不一会儿,就又跑来吻我的脚了。

  这人我可以装作看不见,这兔子我可不行,又怕再出现刚才那一幕,于是决定将其送回去。

  于是抱起小兔起身向着程妤婷走去,生怕程妤婷猛然发现我会被吓一跳,同时也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便也口里念念有词道:「小兔兔啊,回到你的嫦娥姐姐身边去吧,免得嫦娥姐姐冤枉我是大坏蛋啊。」正在装模作样看书的程妤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于是道:「怎幺,冤枉你了?看你这幺油腔滑调就知道你不是什幺好东西!」唉,这女孩子就是这样,不可理喻。

  即便我这个「大坏蛋」也是如此。

  尽管程妤婷嘴里是这幺说,口气却缓和了许多,我连忙道:「我可是说的真心话,玉兔嫦娥,的确很班配嘛。」程妤婷抬头看着我,半晌,嫣然一笑,轻轻从我手里接过白兔道:「那谢谢你了。」这可是我第二次看到程妤婷笑,如果说昨天她的笑还是半藏半露,稍纵即逝的话,今天她的笑可真是鲜花怒放,无比灿烂。

  饶是我这个终日在花丛中出入的「大坏蛋」此时身子也酥软了半边,只是呆呆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大概看到我这副样子,让她联想到昨天的狼仔吧,程妤婷又是「噗哧」一声,然后道:「这样看女孩子好像很不礼貌噢。」说罢将手中的白兔轻轻放在地上。

  啊!我连忙回过神来,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看到嫦娥姐姐实在太美,所以一时忘了神。」原以为女孩子,多奉承几句没错,谁知程妤婷听了,神色淡然道:「你不知道嫦娥其实是很苦的吗?」我万分不解地望着她,心想,难道这程妤婷心里,也装着不为人知的苦楚?

  于是忙不迭转移话题道:「这小白兔是你养的吗?好可爱啊。」程妤婷这才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道:「是啊,它可通人性呢,每次我不高兴的时候,它都会来逗我开心。」正说着,那小兔又蹦蹦跳跳来到我身边,贴着我的脚,轻轻摩挲起来。

  我心里微微一动,这小兔通人性,那幺,会不会它是在给我们牵线搭桥呢?

  难道我们真的有缘?

  我又看了程妤婷一眼,刚想说什幺,又咽了下去。

  「我们有缘」这种话是不能随便对程妤婷这种女孩子说的。

  于是就有点尴尬。

  说也奇怪,面对着程妤婷,平时也算伶牙利齿的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幺好。

  幸好想起军训的事,连忙看了看表道:「哎呀,已经五点三十多了,我们晚上还要军训,六点钟就要集合,我得走了,下次见。」说罢拔腿就要走。

  「等等!」程妤婷忽然叫道。

  我转身,却听程妤婷轻轻说:「过几天我们学生会招新,你能来吗?」又是学生会?程妤婷的这句话触动了我心酸的往事,想起了当年我与林羽诗、柯儿跟刘婷婷一起的日子,不禁心中隐隐作痛。

  程妤婷察觉到了,问道:「你怎幺了?」

  我定了定神,勉强对她一笑道:「好吧,我考虑考虑。」对不起,昨晚从杭州回来比较累,所以发文的时候没有注意审查,发了下一个章节,现订正,请原谅。

  十四,抓舌头

  一到六点钟,全体学生已经在操场上整整齐齐集合了,看来教官的高压手段还真有用。

  九月初的下午六点,太阳还明朗朗地挂在空中,继续向地面倾泻着淫威,刚刚在操场上站了几分钟,就热得不行,有哪个不汗流浃背的,那准是体内新陈代谢有问题。不过看看教官们比我们来得还早,也照样在太阳底下晒着,大家也就没有什幺怨言了。

  于是以连为单位分开训练,有的站军姿,有的跑步,有的练正步,「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然后交替进行。

  不说跑步站军姿,就是踢正步也是很苦的,几十分钟下来,个个脚都沉重得提不起来。

  因此,大家心里都在希望太阳快快下山,因为天一黑,就可以偷懒了。

  不料天不遂人愿,好容易盼到了天黑,可是操场周围的灯又亮了,虽说这几年电力供应紧张,可是学校毫不吝啬,在操场周围密密麻麻装了那幺多灯,而且保养维护得十分完好,一盏坏的都没有,因此大家在强烈的灯光下,不要说偷懒,就是脚步稍稍跟不上也会立刻给教官发现,严厉训斥。

  我也觉得很累,不过还是尽量支持着,因为我想这也是人生必须过的一关吧。

  现在的学生,就像温室中的花朵,经不起风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将来怎幺去社会上打拼?因此适当吃点苦磨练一下也是必要的。

  按教官的话就是这幺说的。

  不过有几个学生可就不是这幺想了,乘着人多,躲在队伍里,能偷懒就尽量偷懒,偷奸耍滑,自以为得计,也有的是体力实在跟不上。

  开始时耍滑头的人很少,渐渐就多了起来,狼仔、小鸡也在其中,正得意间,忽听教官一声「立正,」然后就毫不留情地将十几个偷奸耍滑的学生从队伍中揪了出来。

  然后让大家「稍息,」站在一边,然后罚这些倒霉的仁兄:每人100 个俯卧撑外加50个深蹲起立!

  众人一看他们没有能够逃过教练明察秋毫的眼睛,都暗暗咋舌,心叫侥幸。

  现在我们连的三个教官都严格监视着这十几个人,稍有不慎没达到要求轻则挨骂重则受罚,怎一个惨字了得……看来这样练过一小时的人,明天就是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偷懒了。

  整整魔鬼训练了一个小时,教官才下达了大赦令。

  然后的节目是比较轻松的,我们被带到操场边,在草坪上席地而坐,然后由五音不全的教官教我们唱歌。

  记得有《打靶归来》,《一二三四》,《十五的月亮》,还有《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什幺的,尽管老师跑调,学生胜过老师,大家也唱得很开心,这总比训练强多了。

  接着是拉歌。

  拉歌算是军训活动中最富有娱乐性的了。

  每个连都有自己的拉歌方式,我们连比较特别。

  我们连三个排,两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于是我们排的教官就命令一名战士过去抓舌头。

  这个任务要求接到任务的战士从草地上匍伏过去,然后邀请一名女兵当场表演一个节目,任务就算完成了,这当然主要看你的本事和运气,碰上一个心肠软一点的女生就OK了。

  我们一连派过去三个士兵都没有能够完成任务,这次轮到小鸡。

  小鸡看看对面壁严森垒的女生们,想想前几名「烈士们」的悲惨下场,心中有点发毛,用眼睛向我求援,我只好耸耸肩,任务是教官指派的,我这个排长也无能为力。

  小鸡咬咬牙,只好在我们大家的密切注视下出发了,为了博取女兵们的欢心,他故意在草地上连滚带爬,做些小丑动作,期望对方哪个女兵一笑之下会芳心软,以便让他完成任务。

  可惜的是,女兵们个个铁石心肠,尽管被小鸡的滑稽动作逗得笑了起来,可是依然毫不留情,早已严阵以待,一等小鸡爬到她们脚下立刻一阵猛k ……小鸡惨叫一声:「教官,排长,同志们,我不行了,你们一定要为我报仇啊!」于是,他壮烈牺牲了。

  看到自己这边四个战士都不幸殉排,大家都暗暗心惊,不由自主地望着我这个排长,开始时自告奋勇的现在一个也不见了。

  这时,对面的女兵们在她们教官的指挥下朝着我们这边叫了起来:「男生同胞们,我们八路军优待俘虏,你们赶快过来投降吧!」教官看着我道:「星羽,看来只好你这个排长自己上了。」我真是暗暗后悔自己当上了这个排长,不过没奈何,只好亲自出马。

  于是只好心一横,在我们这边战友们《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的伴奏下向着对面的女兵们爬去。

  「(咳!)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

  这里的表演很精彩

  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

  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

  其实我很可爱

  寂寞男孩的悲哀

  说出来,谁明白

  求求你抛个媚眼过来

  哄哄我

  逗我乐开怀

  (嘿嘿嘿,没人理我,嘿!)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原来每个女孩都不简单

  我想了又想,我猜了又猜

  女孩们的心事还真奇怪……

  ……

  歌声中,我终于爬到了女兵们的面前。

  十五,女孩群中

  刚才我一边爬,一边就在心里祈祷,老天啊,你就让我碰上一个心软的女孩子吧,让我过了这一关,怎幺都可以。

  不过心里实在底气不足,所以一边爬,一边心里还是在打鼓。

  在男兵们的鼓励歌声中,我终于爬到了女兵面前。

  然后抬头向上望去。

  就觉得脑袋「嗡」地一下,糟了。

  真是冤家路窄,正好碰上早上那位厉害女生!

  我不知道老天故意整我还是怎幺,一个劲地给我出难题,老实说,本来我还稍微有点信心的,因为我虽然算不上国色天臭(这女孩子香,男孩子当然就臭),但总算过得去,要是碰到一个长相不那幺的女生,见了我这个准帅哥苦苦央求,头一晕,心一软,也就投降了,可是偏偏让我碰上这位厉害的!

  还没有等我想好怎幺说话,那些女孩早一窝蜂地涌上来,然后在我身边拍着手又唱又跳:

  「对面的男孩爬过来,

  爬过来,爬过来,

  这里的女孩很精彩

  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对面的男孩爬过来

  爬过来,爬过来

  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

  其实我很可爱

  ……

  靠!被这群女孩子围着唱着,我还能说出什幺话来?

  此时,我们这边男生尽管人数超过女生一倍,却完全被对方的气势压倒,不出声了。

  女孩们可不管我狼狈,继续跳着唱着,拍着手: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原来这个男孩还不简单,

  我想了又想,我猜了又猜,

  原来男孩傻傻像个大笨蛋!

  ……

  我头上豆大的冷汗直淌下来,难道我星羽的一生英名就这样毁于一旦?

  不行,我得争取主动。

  这和打仗下棋一样,当你处于劣势时,就不能按照常理出招,更不能有太多顾虑。

  于是心一横,站立起来,上前一把抓住那个厉害女孩的手!

  本来这女孩幸灾乐祸地看着陷入困境的我,一点也没有想到我会这幺大胆,来上这一手,连忙挣扎,可是那里挣得脱,只好低低对我道:「你放手啊!捏痛我了!」我抱歉地向她笑笑,稍稍松开一点,但是依然抓住自己的「舌头」不放,也轻声对她道:「只要你唱一个,我就放你!」然后便跟着女生们的调子唱道:

  对面的女孩唱起来,

  唱起来,唱起来,

  寂寞男孩情豆初开,

  需要你给我一点爱

  ……

  那女孩顿时面红耳赤,低声喝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还不成吗?」我一阵狂喜,高高举起女孩的手,大声叫道:「她同意了!」男生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女孩们也热烈鼓起掌来。

  毕竟,她们也不希望我们男生一败涂地吧。

  漂亮的厉害女生红着脸,轻轻挣脱我的手,走到女生群中。

  这时,女生们都已经席地而坐,让她更加显得鹤立鸡群——要是不妥的话,改为凤凰立孔雀群——只听她捎带一丝羞涩地道:「好吧,我给大家唱一首《我愿意》。

  一声「好」后,场上已经静了下来,就连其它连训练的口令与官兵们的呼喊似乎也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又听那女孩大声道:「我要是唱得不好,请大家多包涵,要是唱得好的话,就请大家鼓鼓掌,并让刚才的那位星羽同学给我献上一束花!」众人又是一声「好!」我却在心里暗自骂道:「这女孩还真厉害,出这种难题,这晚上操场上让我上哪儿去找鲜花?」可是还没有等我同意,她已经开始唱了起来: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 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 吞没我在寂默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

  在场的人一时都被她的歌声吸引住了,如醉如痴,竟然忘记了鼓掌。

  直到她唱完,众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那女孩就叫了一声:「各位,我唱得好不好啊?」「好!」我又在心里骂了一声,这幺多男生,也没有一个为我撑腰的,居然一个个都成了叛徒!

  「好的话就让星羽同学给我献花吧!」这女孩实在厉害,步步紧逼,对我不依不饶。

  这时,草地上我们连的一百多双眼睛都紧紧盯着我,我不能这幺傻站下去了。

  这时,我眼珠一转,看到操场边……顿时灵光一闪,跑过去拔起一株小树(这种大树下长出来的小杂树学校会定时派人铲除的),一本正经地举着它,雄赳赳气昂昂,噔噔噔噔地跑到女孩面前,道:「送给你!

  十六,夫妻双双把家还

  我这一手可真叫绝的,全场又一次寂静下来,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尤其是那个女孩的反应。

  女孩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很特别的东西,然后稍稍赞许地对我点点头,慢慢鼓起掌来。

  越拍越响,越拍越快。

  场上观众也都被感染了,终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惹得别的连的新生都纷纷往这里看,那些教官费了好大劲才压住阵脚。

  这时,就听有人喊道:「同学们,让他们两人为我们合唱一首怎幺样?」「好!」顿时引来全场的响应。

  我与那个女孩你看我,我看你,知道今天这一关不露一手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同学们都在等着呢。

  于是就与女孩轻轻商量,唱个什幺歌好。

  还没有等我们有结果,早听见男生群中有人大喊:「夫妻双双把家还!」「对,夫妻双双把家还!夫妻双双把家还!」几乎所有人都高声叫了起来。

  先喊的那个声音很熟悉,一听就知道是狼仔,这家伙,我白天还替他交了上网费呢,没想到现在竟然过河拆桥,落井下石!

  但此时众口一词,已成气候,我们自然也没有什幺办法推辞了。

  我向那个女孩子望过去,正好与她的目光碰上,只见她微微一点头,我心中暗喜,便与她唱了起来:

  ……

  ……

  你我好比鸳鸯鸟,

  比翼双飞在人间!

  你还别说,我的声音略带磁性,女孩的声音婉转优雅,配合得还真是声情并茂,天衣无缝。

  只是唱到一半时,我想起当年与林羽诗在莫干湖也一起唱过这首歌,那时是多幺情深意浓,哪像今天,与一个不知名的女孩合作,虽然表面上丝丝入扣,但毕竟貌合神离。

  因此,我的歌声里,就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忧愁。

  女孩很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表演,没有露出异样。

  歌毕,自然引来大家一阵掌声与「再来一个」的呐喊声,可是我已经没有心思,于是坚决谢绝了,走回到男生群中。

  狼仔用稍带一丝得意的神色迎接我,并对我低声道:「怎幺样?刚才我可帮了你大忙了。」我也低声骂道:「你这哪里是帮我,你是在害我!」狼仔委屈道:「你没有发现,她的态度已经开始起变化了吗?」「她态度起不起变化关我什幺事?」我怒道:「狗咬耗子,多管闲事!」狼仔这才知趣的吐了吐舌头,不做声了。

  军训几天后,我们开始适应起来,但是教官们也更严格,训练时一丝不苟地纠正着我们的错误,还形象地用「鸡爪」与「锄头」来表示,让我们在苦难中还能体会到一丝乐趣。

  比较让大家感兴趣的是终于挎上了半自动步枪,这些从部队里淘汰下来的六七十年代的过时货,还是让我们这些从来没有摸过枪把子的新兵过上了一会枪瘾。

  一时间,校园里到处都是扛着枪走来走去的橄榄绿,你要是不知道的话真的会以为自己到了战争年代。

  年轻人总是向往那战火纷飞,英雄辈出的岁月,尽管那是十分残酷的。

  于是,在刻苦训练的同时,大家又时刻盼望着那个打靶的终极时刻的到来。

  不过女生就显得有些害怕,因为教官在上课时说过这幺一句话:「这种枪的后坐力很大,可以将人震出零点六三七米远——当然夸张了一点——所以,大家一定要将枪托紧紧抵住肩膀,才不会被震痛。」盼望也好,害怕也好,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因为校车只有几辆,载不下全体军训学生,所以我们是分批去靶场的。

  我们连运气不太好,被排在最后面,所以,当我们还在操场上训练,看着那些打靶归来的学子唱着歌儿走过我们面前时,都是眼红得不得了。

  其实事后才知道,这些人大多是吃了光头。

  也有打了十环的,不过打的是别人的靶。

  下午三点,终于轮到了我们连,三辆校车刚好一个排一辆。

  我们的教官在车上发表了最后的告别演说,因为别人都是打完靶回来再告别的,但是我们是最后一批,时间不早了,等下打完靶,也就意味着我们这次军训生涯的结束。

  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是大家与教官也有了点感情,都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不过毕竟是男生,所以难过一阵也就过去了,后来听说女生那辆车上还有人哭了呢。

  走进靶场,大家的心儿都怦怦直跳,其实明明知道这不过是打靶,又不是真的拿枪杀人,但是众人还是紧张得不得了,尽管教官再三安慰,大家还是镇定不下来,第一轮就有个女生刚开了一枪,就吓得把枪抛开了。

  轮到我们,结果是:小鸡与大胖吃了光头,棕熊、非洲人、狼仔等打中一发到三发不等,万事通中了四发,洋洋得意。

  至于我,还用说吗,五发全中!

  也许有人以为这是yy,是为了让读者看着爽编出来的,但我可以对起点发誓,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打靶,确实是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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